邁入辛丑年，朝鮮半島南北兩地領導人各自忙得不可開交。南韓總統文在寅於1月11日發表新年詞闡述未來的兩韓政策；北韓國務委員長金正恩則於1月5日至14日主持勞動黨第8次大會，提出對南韓的新工作方向。兩相對照，可以窺見今後兩韓關係的發展。

北韓勞動黨第8次大會

長達10天日程的北韓勞動黨第8次大會，終於在14日演出的閱兵式點亮平壤市的夜空後閉幕。大會自始至終，金正恩所強調的是以強大的國防力量來達成南北韓統一。尤其，要讓美國和南韓睜大眼注目的是新型核武開發，具體項目包括核潛艇、戰術核、超音波武器、衛星偵察、無人偵察機等。公開告訴世人，這些核武已設計完畢，並進入試驗與製造階段。

此次勞動黨大會的成果有：(1)推舉金正恩為「總秘書」；(2)世代交替；(3)改組黨人事；(4)公開黨預算；(5)任命曾留學中國的金成南出任國際部長等。一方面鞏固了金正恩的領導人地位，另一方面領導階層全面年輕化等。

值得一提的是，全世界各國為新冠肺炎疫情發燒發熱的當下，來自北韓各地的7,000多位出席大會的黨代表無一人戴口罩，好像告訴全世界，北韓是世外桃源、人民安然無恙。

北韓核武仍是最大威脅

金正恩曾與川普在新加坡與河內兩次會談，在此次大會中，金正恩卻隻字未提，顯示金正恩不僅無意放棄核武，反而可能加強生產各種核武。或許面對拜登時代的來臨，金正恩想先來個下馬威，若美方走回歐巴馬時期的北韓政策，金正恩可能會硬碰硬，以核武對抗美國來保衛北韓的安全。

1月14日，美國智庫外交協會發表的「2021年預防優先順序調查報告」明確指出，美國今年最憂慮的威脅來自北韓持續開發核武。的確，此次閱兵式展示的核武中，最令人注目的是，新型潛射彈道飛彈。美方認為，對美具有最大威脅。

文在寅對兩韓關係有期待

對照美國的緊張氛圍，文在寅卻老神在在。1月11日，透過一年一度的新年詞，除了講述他的政績包括防疫、經濟等表現亮麗外，對於今後南韓和美國、中國大陸及俄羅斯的關係發展，只有一筆輕輕帶過，但對兩韓關係頗多闡述。可謂文在寅對金正恩「一片丹心」，始終如一。

新年詞發表後，文在寅立即受到反對黨「國民之力」與保守派媒體《東亞日報》等的強烈批評，認為金正恩在黨大會上提到核武多達36次，文在寅卻在新年詞中完全未提「棄核」一字，只說「和平是統一之路」，不顧南韓國家安全，置人民生命於度外。

無可諱言，文在寅四年政績中，一般來說，對於改善兩韓關係方面，包括舉行「文金會」和居間促成「川金會」等，相較歷任總統應算突出。然而，對於履行《板門店宣言》的各項合作與交流方面，由於美國的「棄核」阻撓，臨門一腳受到限制。因此，給了北韓口實，批評南韓無法脫離美國的保護傘，忽視發展「韓民族」的內部關係。

仍想走「經中安美」路線

文在寅不僅被金正恩痛罵，在南韓國內也飽受批評。文在寅上任以來，在傳統保守派人士嘴裡經常指稱的定義是「左派政府」，甚至親中親北、反美反日。美韓關係方面，文在寅與川普表面上雖沒有撕破臉，但在駐韓美軍及戰時作戰統御權等，迄今一直是爛攤子未解的「懸案」。尤其，去年後半年，執政的「民主黨」以180席國會優勢，強行通過「對北傳單禁止法」，讓美國國務院和議會頭大，批評南韓無言論自由。因此，有50.2%人民希望，拜登上台後要加強美韓傳統關係。

另外，在美中之間，南韓人民41.1%盼望，文在寅政府維持戰略性模糊，似乎在告訴文在寅政府不要完全親中或傾美，應該居間採取平衡，繼續走「經中安美」的外交路線。

韓、日關係不見起色

最值得觀察的是，菅義偉首相上台之後，韓日關係仍不見起色。韓日互採貿易報復及日商強徵韓工的訴訟案方面，韓國人民有51.6%支持文在寅政府繼續強力對應。看來，韓日關係「宿怨」不易獲得解決。

尤其，文在寅要在任期只剩一年餘的短期間內，若想突破目前的兩韓僵局，重回執政初時，端賴金正恩會不會捧場，例如能為南韓國內政治日程包括首爾、釜山市長補選與總統重要選舉加分，這期間應不要妄動。

問題是，文在寅忙著為自己卸任後的「脫罪」，無法專心於兩韓關係發展，甚至各家民調顯示，希望明年南韓政黨輪替的聲浪越來越高，屆時一向堅持保守思維的新政府上台，文在寅與金正恩之間辛苦落成的美麗江山就面臨一夕破產。

總之，目前看來，文在寅「保命」優先，兩韓問題其次。在近期內，看不出文在寅與金正恩再度握手言歡的任何跡象，這才是兩韓的可悲。

（作者係韓國昌信大學榮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