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原本期待川普亞洲行是一趟確認美國領導權、壓制中國崛起的旅程,不料,在川普返美後,美國乃至全球媒體都呈現揚中貶美的風潮,並且熱議西方遭東風壓倒的各種原因。但這一切發展,仍然搖不醒蔡英文的抗中夢。
川普自我評估他的亞洲行是滿分的,帶回3千億美元,是歷史性成就;但美國反川普的媒體卻反批他此行避談人權、民主等普世價值,處處討好中國;自上任以來不斷從全球事務中抽身、甚至退縮,先後退出歐巴馬的「重返亞洲」政策、TPP談判、全球反氣候暖化的《巴黎協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同時,以「經濟民族主義」、「美國優先」,偷渡保護主義以對抗全球化,威脅盟邦要重啟雙邊談判,撕毀美國過去簽署的多邊經貿協議。
川普亞洲行是諂媚之旅?
華盛頓主流和「建制派」對川普已幾乎忍無可忍,尤其8月維吉尼亞州夏洛特維爾爆發的種族騷亂,美國《外交政策》的調查顯示,很多專家擔心未來數十年美國會出現「第二次內戰」。川普的執政風格造成「白人至上主義」新右翼運動興起,種族、階層裂痕更加深化。川普的「亂政」加速了美國的衰落,「美國優先」逐漸變成「美國孤立」。近期的皮尤民調(Pew Research Center)顯示,認為美國「與本國生活毫不相關」,甚至認為「美國是威脅」的國家增多,而近半數美國受訪者認為,美國正處於衰落之中。
華盛頓郵報用「諂媚之旅」形容川普的亞洲行,「東南亞國家和美國的盟友們看到美國軟實力的整個衰退,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川普,同時也有與中國相比,美國結構性衰弱的因素」。所以,就川普亞洲行,國際看到的是亞太區域新的扈從體系正在成形,領頭羊從美國換成中國。
美國堅強的盟友南韓率先掉頭擁抱中國,宣布薩德導彈「三不」政策,讓希望借部署薩德導彈監控中國的五角大廈難堪。南韓總統文在寅更公開反對美日韓組成軍事同盟,反對「印太戰略」;他在與川普的晚宴上,不僅邀請反日領袖慰安婦李容洙出席,更設計具有日韓領土爭議象徵的「獨島蝦」菜單;在APEC與習近平會晤時積極擁抱北京,支持「一帶一路」,引用中國成語「梅經寒苦」比喻中韓關係。
曾提出「自由與繁榮之弧」、「鑽石四角安全保障構想」和「印太戰略」的日相安倍,近來對菲律賓及柬埔寨大灑銀彈。菲律賓總統杜特蒂訪日帶回88億美元的經濟援助,柬埔寨洪森也獲得類似待遇,但大陸總理李克強11月15日訪菲,也帶給分律賓73.4億美元的大禮,菲、柬兩國絲毫沒有改變他們親中的立場,看來安倍的錢白花了。
各國掉頭改善與中國關係
安倍積極籲請習近平訪日,希望以明年「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40周年為契機,大幅改善兩國關係。此次與習近平在APEC會晤,會場懸掛中日兩國國旗,安倍表示這代表日中關係的新起點;日本內部更盛傳,安倍打算以支持「一帶一路」來交換習近平訪日。
再看被視為最能在南海問題上牽制中國的越南,川普在會見越南國家主席陳大光時表態,願介入當調停者,但陳大光回以要「通過和平談判解決海上爭議」,碰了個軟釘子;杜特蒂更說:「頭腦發熱的人,想要我們在很多問題上對抗中國和其他國家,南海問題最好不要碰」。
在8月中國與東盟外長會議簽署《南海行為準則》框架協議後,此次東協峰會正式啟動與中國就《南海行為準則》的談判,沒有再在東協聲明裡,針對中國在爭議海域進行「軍事化」,使用關切、深表關切等不同強度的措辭,顯示南海主權衝突的火線正被拆卸,南海問題變成美日與中國間「自由航行」的角力。
再看越南,北京爭取提升中越關係不遺餘力,而且得到明顯成果。習近平在2015年底訪越時,曾在越南《人民報》發表《開創中越友好新局面》署名文章,呼籲兩個社會主義國家要結成命運共同體;十九大後,習選擇越南首次出訪,再次呼籲要結成命運共同體。雖然越南依舊沒有具體回應兩國建立命運共同體,但以盛大儀式歡迎習的到訪,中越並簽署「一帶一路」與「兩廊一圈」合作備忘錄,深化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
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去年8月訪美時,表態聲援「南海仲裁裁決」,一度和中國關係冷卻;但今年2月新加坡副總理張志賢訪中時,雙方簽署近20項合作協議,李顯龍總統8月訪中,不但大力稱許「一帶一路」和中方簽署新協定、舉辦聯合海上演習,甚至表態堅持一個中國原則,反對台灣獨立。新加坡是東協明年的輪值主席國,正籌劃東協與中國舉行首次聯合海事演習,顯見東協國家和中國關係正大幅前進。
東協擁護中國為新共主
過去10年間,美國和東南亞間的貿易總額略高於中國,但去年美國只有2,000億美元,而中國已超過3,500億美元。在川普之前,國務卿提勒森大力吹捧印度、大談印太戰略,而防長馬蒂斯則在10月底菲律賓東協防長會議中表示,要對「基於掠奪性經濟原則或軍隊規模的國家」發出聲音,鼓吹東協團結起來制衡中國,但東協國家不為所動。
川普訪日時,回應安倍的「印太戰略」、提出「自由與開放的印太戰略」,但他仍不願回到TPP,導致澳洲也向中國靠攏。而印度雖在8月和中國爆發「洞朗對峙」,但隨即在金磚峰會修好。即使美日印也要搞聯合軍演,但都說不是針對中國,加上美國擺明不會為印太戰略投入金援,光靠日本撐起圍堵中國的大局,已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TPP此次在APEC會期間,硬是殺出重圍改名CPTPP求生;但日本和加拿大間的歧見難解,前途依然多艱。而中國領導的RCEP已啟動新一輪協商,預計2018年要完成亞太自貿區的最終協定。未來APEC在RCEP亞太自貿區成型後,勢必更加弱化,台灣遲遲無法融入區域經濟合作組織,眼看就要淪為亞太孤兒了。
台灣將成國際孤兒
川普亞洲行落幕,國際不僅看見北韓核爭端上升的危機被壓抑,東海、南海區域緊張大幅降溫,關係不睦的國家重新搭手協商;更重要的是,原本的區域對抗意識被合作取代,中國大陸更順勢在APEC峰會上宣布經貿合作新願景。
習近平在APEC力推亞太自貿區,宣布未來15年中國對外投資將達到2兆美元,接受2兆美元境外直接投資,進口商品價值高達24兆美元,獲得廣泛迴響。而且中共十九大後,大陸加速對外開放,目前已設立11個自貿試驗區,正修訂相關法規對新能源、汽車製造、金融保險業等12個重點領域力推對外開放。顯見大陸正帶頭全方位開放,要和國際接軌。中國大陸將從世界工廠轉向世界市場,甚至在電子商務和金融業等都要成為世界的領頭羊,要晉升為全球最大的經貿國家。
面對全力加速的亞太區域一體化,台灣本應積極尋求重新接合兩岸經貿互利互補的動能,融入這股由大陸帶動的經貿合作新浪潮;但從蔡英文和陸委會對中共十九大發表的相關談話顯示,民進黨當局還在提新南向,仍未從依靠「美日台反中」的思維中走出來;蔡英文還在做「北京自己調整」,來配合她的美夢。如此,台灣不僅無法分享中國崛起和新一波改革開放的紅利,甚至會被亞太區域整合隔開,陷入更大的惡夢中。
(作者係台灣大陸地區高校學生協會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