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去年雙十談話之後，蔡英文在今年元旦談話，再度拋出希望兩岸恢復對話的說法，儘管對岸仍無意「重新開機」，但總統府在2月19日宣布了一項「國安人事」的異動，由國安局長邱國正接任轉任國安會諮詢委員的嚴德發，而由原任陸委會主委陳明通出任國安局長，而陸委會主委由曾任副主委的邱太三來接任，外界解讀蔡英文似乎在兩岸問題上將姿態放軟。

自2016年蔡英文執政以來，大陸方面始終堅持「九二共識」是兩岸復談的政治基礎，但蔡政府不但沒有正面回應，甚至在大陸領導人習近平提出「探索一國兩制台灣方案」之後，蔡政府及民進黨硬將「九二共識」等同於「一國兩制」，打斷了兩岸復談的可能性。

蔡當局被批「挾洋自重」

此外，自2016年起，民進黨政府就採取「親美抗中」的政策，從川普就職後的「川蔡通話」，到新冠疫情爆發後的「小明事件」，再到去年8月宣布開放美國萊豬進口，這種種行徑被大陸國台辦主任劉結一在元旦談話中評為「民進黨當局勾連外部勢力，挾洋自重，謀獨挑釁言行不斷升級，這些行徑是危害台海和平穩定的禍根」。

為反制民進黨政府的「親美抗中」路線，大陸的軍機、艦繞台成了常態，而川普政府也趁勢增加美國對台軍售，導致「兩岸軍備競賽」，外媒也將台灣海峽列為世界最有可能發生衝突的地區之一。

拜登政府希望兩岸對話

然而，兩岸這種嚴重凍結且對立的關係，在拜登勝選後開始產生微妙變化。雖然拜登、國務卿布林肯、國防部長奧斯汀在與盟國領導人、外長與防長電話溝通或記者會上，都將中國大陸定位為美國的主要戰略競爭對手，並警告北京不得在東亞、東南亞與南海地區尋求擴張，拜登曾形容美中關係是「極度競爭」，但不會為敵，白宮發言人莎琪1月25日表示，拜登將以「戰略耐心」處理對華政策，這些都顯示，美國的中國政策已從過去川普時代的「對抗」修改為「競爭」。

拜登政府沒有排除美中兩國有一定的合作空間，布林肯在提名聽證會強調，美中合作可以涵蓋氣候變遷與戰略議題，但必須依照美國的方式進行，才符合美國的利益，同時強調美中兩國沒有必要「脫鉤」，但會與大陸從事科技競爭。美國國務院國務院發言人普萊斯也在記者會上表示，期盼大陸能與台灣的「民選代表」建立溝通管道。同時拜登下令不准官方再用「中國病毒」或「武漢肺炎」等歧視性字眼，明顯看出拜登政府的中國政策走向理性穩健。

蔡英文政府似乎也嗅到這種改變，因此除了大多數官員已改稱「COVID-19」外，蔡英文2月9日召開國安高層會議，針對兩岸關係是否要向前邁進，她表示當疫情受到有效控制後，期待兩岸人民逐漸恢復正常有序交流，只要北京當局有心化解對立，台灣願在「對等尊嚴」的原則下，促成有意義對話。她在農曆年前又發表談話說「在歡慶華人世界共同的傳統佳節時，我們也要在此，祝福對岸人民新春安康，也希望能共同促成兩岸的和平穩定。」這顯然想釋出善意。因此，筆者以為這種轉變可能有來自美方的壓力，因期待台海氣氛能夠平靜，美國有可能在兩岸之間都進行了「促談」的動作。

蔡藉人事調動表達善意？

而這波國安人事的異動，更顯示蔡政府對大陸表達「善意」的企圖。在這波人事異動最受矚目的是，由邱太三取代陳明通擔任陸委會主委。陳明通擔任陸委會主委多年，對人事與業務皆熟悉，從學者轉成官員後，他力挺蔡英文的「抗中政策」，從國安五法、《反滲透法》到「小明事件」，都有陳主委的斧鑿痕跡。

理論上，這波人事異動重點在邱國正取代嚴德發，陳明通在陸委會未必需要更動，陳的異動應該是考量陸委會在今後兩岸關係扮演的角色需要調整，因此改由曾任陸委會副主委，較溫和穩健的邱太三來接替。

兩岸復談還需「通關密語」

然而，蔡政府一直不願接受的「九二共識」，卻是大陸認定兩岸復談的「通關密語」，未來兩岸僵局要如何突破呢？筆者對此有兩點建議。

首先，要讓蔡政府接受「九二共識」在政治現實上確有難度，因此建議蔡英文可以針對她在2016年就職演說中所講的「尊重九二會談歷史事實」基調加以引申，例如改稱「尊重九二年兩岸中國人會談的歷史事實」，就可以包括柯文哲的「兩岸一家親」意涵，成為兩岸新的通關密語。其次，兩岸復談不妨採「先易後難」，先從兩岸共識較高的事務開始談起，例如疫情過後恢復兩岸小三通、航班復航、陸生來台、兩岸醫療資訊交換等彼此都能接受，且迫切需要處理的議題先談起。

在美國態度轉變後，兩岸復談的契機似乎近在咫尺，但少了通關密語，兩岸復談似乎又遙遙無期。為了兩岸民生福祉，兩岸領導人應展現智慧早日恢復對談。

(作者係崑山科技大學兼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