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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據」VS.「日治」-看馬英九施政風格|王英津 在 Facebook 上分享!

  由台灣克毅等三家出版社編寫的台灣高中歷史教科書,因書中使用了「日據」等表述,被台灣教育主管部門教科書審定委員會認為不符課綱,予以退回。於是,圍繞著「日治」和「日據」兩種表述,在台灣島內引發了一場熱議。主要分兩派,一是主張採用「日治」表述的「日治派」,二是主張採用「日據」表述的「日據派」。
  「日治派」認為,清政府甲午海戰失敗後,於1985年與日本簽署《馬關條約》,被迫將台灣割讓給日本。既然是割讓給了日本,就意味著日本當年對台灣的佔領並非莫名強佔,因此不可稱「日據」;相反,日本是依條約而「合法」統治台灣,故應稱為「日治」。而「日據派」認為,割讓台灣雖然是清政府通過與日本簽署《馬關條約》之形式而作出的行為,但該條約是在日本武力脅迫之下簽署的,不是清政府的真實「意思表示」,因而在國際法上屬於非法、無效之條約,因此,日本對台灣的佔領是「竊據」,屬於「非法統治」,故應稱為「日據」。  
  「日治派」與「日據派」爭論的背後,是「台獨史觀」與「中國史觀」的博弈。「日治派」的真實目的是將台灣與大陸在歷史淵源和法理論述等方面做徹底切割,其思維主軸是「去中國化」。倘若「日治」與「日據」之爭僅限於字面上的爭論,尚屬無可厚非,但倘若藉文字表述來蓄意進行意識形態的灌輸和引導,強化「台獨史觀」,則問題就變得嚴重起來。表面上看,「日治」與「日據」僅一字之差,背後卻隱含著對台灣身份、台灣與大陸的關係、台灣民眾對日本的態度等一系列問題的不同認知。
  台灣各界認為,「日據」和「日治」之爭的淵源是李登輝和陳水扁時期篡改歷史教科書,而現在台灣年輕一代之所以出現不認同「一個中國」問題,根源亦在於教科書。
  回顧歷史,「兩蔣」時期台灣中小學歷史教科書,均使用「日據」表述。李登輝主政時期的1997年,台灣的九年一貫「國中課程綱要」,首度規定「日據」改用「日治」。繼李登輝之後,陳水扁主政八年,主要由「台獨」人士把持教科書審定委員會。在該委員會的掌控和引導下,台灣的大小出版社便陸續改用「日治」這一表述了。對於李扁時期被篡改的歷史教科書,2008年馬英九上台主政後理應「撥亂反正」,但迄今馬英九當局仍未對教科書問題作任何修正(除此次公開表示官方文書採用「日據」表述之外)。此次「日治」和「日據」之爭引發後,鑒於已無法回避此爭議,於是馬英九公開表示,雖然他從小到大均用「日據」,但民主社會應該包容不同聲音,所以他不反對有人用「日治」,民眾對歷史有不同看法和記憶,可以容許討論。台灣教育主管部門也決定,教科書可以使用「日據」,但不必禁止「日治」,由出版商自行詮釋;換言之,台灣教科書裡,「日治」和「日據」兩種表述都可以用。台灣行政院進一步決定中央部會之公文書一律使用「日據」表述。
  馬英九當局的表態和作法,對於大陸方面來說,可謂喜憂參半。喜的是,馬英九當局堅持了「中國史觀」,支持了「日據說」,此打破了民進黨執政時期頒布的教科書只能用「日治」而不能用「日據」的規定。儘管馬英九當局的表態是被動作出的,但仍不失為局部性「撥亂反正」之舉,這一點值得肯定。憂的是,馬英九當局在教科書之徹底「撥亂反正」問題上缺乏應有的膽量和勇氣;『可以使用「日據」,但不必禁止「日治」』的處理方式難免讓人們覺得馬英九當局帶有「和稀泥」式的折衷主義色彩,進而折射出其柔弱的施政風格。因此,很多人對馬英九當局在台灣歷史教科書問題上以分開方式處理「日據」與「日治」之爭的作法不予認同。正如台灣一家媒體評論稱,由台灣歷史教科書引發的「日據」與「日治」之爭,不是言論自由問題,更不是包容與否問題。眾所周知,我們應客觀地對待和尊重歷史,歷史是「對過去所發生事實的真實記載」,是「客觀的存在」,儘管不同的人們會因其知識、智力、閱歷、年齡、職業等因素會對「歷史事實」的體認有深淺之別,但史實即事實,不能以「包容態度」來處理。眾所周知,此不是純粹學術問題,宜包容各種觀點,「有容乃大」,而是一個嚴肅的歷史問題、政治問題、主權問題,何來「包容」之說?即使是民主社會,包容亦應有限度。從台灣「日治」與「日據」之爭,可以很清晰地折射出台灣政治生態中的「統獨光譜」,以及馬英九當局的施政風格。
(作者係本刊主筆.中國人民大學政治學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