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日早晨,打開手機得知:曉波兄淩晨二時在家中仙逝。得悉噩耗,悲從中生,痛及五衷。
在《海峽評論》雜誌同仁中,我和曉波兄恐怕是思想交鋒最激烈的一對,按照他的說法,我們都是讀哲學出身的。
我與曉波兄認識於20年前。記得1990年代中後期,我由日本東京大學轉到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UBC)從事研究工作,適逢海外爆發第二波保釣運動,我全副身心投入其中。當我完成《釣魚台列嶼之歷史與法理研究》一書,並交由香港明報出版社出版後,旋即轉入兩岸關係研究,而引導我入門的正是曉波兄及其主編的《海峽評論》。
說來也巧,在UBC的亞洲圖書館,正好藏有兩套從1991年創刊至1999年大約100期的《海峽評論》,我如饑似渴地將每期文章讀完。當然,其中讀得最多的就是曉波的文章。
當時有一種感覺,好像兩岸關係的問題大致上都被王曉波講完了,尤其是關於兩岸和平統一的問題,基本上都可以在《海峽評論》中找到答案。由於受到曉波兄及《海峽評論》的啟蒙和引導,使我的兩岸關係研究很快就上了道。
從《海峽評論》第105期開始投稿發表第一篇文章,20年來前前後後發表的文章不下百篇。與曉波兄也由最初的神交,變成後來的知交。
20年來,每次到台北,曉波兄必邀五、七知己同仁,聚首醉紅小館,把盞縱談天下事,謀劃兩岸和平統一大業。曉波兄本是性情中人,每當酒酣耳熱處,有時會痛哭流涕,感歎壯志未酬,大業未竟。長沙太息,無此精詳;同甫激昂,遜茲沉痛。
十分遺憾的是,我們的對談從來沒有筆記,也沒有錄音,酒後即消逝於雲端,殊為可惜。
記得年前到台北過訪紀欣,談到曉波兄的身體狀況和思想志業。紀欣鼓勵我能在未來多多幫助曉波,一來是曉波頗信任我,二來是我能幫助曉波把他的兩岸論述更系統化、學術化,對一些懸而未決的問題,可望找到更好、更具創意的方案。
當時並不覺得紀欣的話有什麼特別的含意。我心裡總是想著曉波兄的狀態會逐漸好起來,巴望著把酒問青天,縱談天下事的快樂日子及早到來。
無奈天不遂人願,哲人已去,舉世同悲!正當風雨,失雞鳴其奈何!
(作者係香港亞太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