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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兩岸軍事安全互信機制 共同維護中華民族領土主權完整｜王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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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護中華民族領土主權完整，是中國人的核心訴求，更是所有中國人的共同責任。以往探討兩岸軍事安全互信機制問題，大多聚焦於如何防誤判、防衝突、維護兩岸和平。當前東海和南海的危機，給兩岸建立軍事安全互信機制提供了新契機；兩岸防務部門可先從共同維護中華民族祖產祖業做起，攜手合作，外備藩籬之固、內修防閑之心，並在建立兩岸軍事安全互信機制方面做出正確的戰略抉擇。
兩岸應共同維護中華民族祖產祖業
兩岸軍隊如何共同維護中華民族祖產祖業，是中國軍人面臨的嚴峻挑戰。中華民族的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長期受到他國侵害。在東海，日本對我釣魚台及周邊海域實施所謂「實效支配」，甚至揚言動用自衛隊，不斷加劇地區緊張。在南海，越南和菲律賓等國占我島礁、掠我資源、抓我漁民，並加緊軍事準備。美國則是東海、南海爭端升級的主要幕後推手，意圖主導亞洲事務，維護其戰略利益，遲滯我民族復興。
上述事態嚴重侵害了中華民族的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同時也對地區和平穩定造成了嚴重威脅。為此我們鄭重呼籲：利不必由我獨得，但土不能自我失之；兩岸中國軍人應以中華民族根本利益的大局為重，攜手同心，共同擔起維護中華民族領土主權完整的歷史責任。
兩岸軍隊共同維護我祖產祖業，具備現實的良好合作基礎。首先，兩岸利益相連。東海和南海相關島嶼及相關海域是中華民族的共同祖產。釣魚台屬於宜蘭縣頭城鎮大溪里管轄，是台灣的一部分、中國的固有領土。台灣把東沙和南沙群島劃為行政管轄範圍，大陸將其劃歸海南省三沙市，兩岸咸認其為中國固有領土、中華民族的共同祖產。大陸從未拋開台灣同胞單獨主張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兩岸都有責任共同維護、也有權共享這些權益。
其次，兩岸主張相同。在東海，兩岸都主張釣魚台是中國固有領土。在南海，兩岸咸認南沙、西沙、中沙和東沙群島屬於中國固有領土。兩岸民調顯示，大陸民眾和台灣民眾大多認為，兩岸可在維護釣魚台、南海等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方面攜手。這是牢固的民意基礎。
第三，兩岸政策相似。在處理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爭端方面，兩岸政策的實質內容基本相同，只是表述略異。大陸主張通過談判以和平方式解決爭端，並提出「主權在我、擱置爭議、和平共處、共同開發」的原則。台灣主張以「和平方式處理爭議」，並提出「主權在我、擱置爭議、和平互惠、共同開發」的原則。在實踐當中，兩岸都曾針對他國侵占我領土、瓜分我海域、掠奪我資源明確表示反對。
推動建立兩岸軍事安全互信機制
當前，他國變本加厲侵吞我祖產祖業，兩岸中國軍隊再不抓緊聯手，將上愧於為此流血的先烈，俯怍於殷切期許的國人。但兩岸要真正實現聯手，首須建立必要的軍事安全互信，才能逐步結束兩岸敵對狀態，使共同維護中華民族祖產祖業的行動落到實處、兩岸利益均獲維護。兩岸軍事安全互信機制的建立，應由易到難、由淺到深，逐步推進；則當前急需要做的是：
首先，兩岸要盡快在南海及東海問題上建立共同的話語體系。2014年度，日本計劃斥資十億日元專門對外宣示釣魚台主權；菲律賓不惜重金在國際大搞輿論造勢，企圖奪得國際話語權。為此，兩岸應就南海及東海問題盡快建立共同的話語體系，並需做到內外有別。特別是對外，同一個民族不說兩套話、不相互拆台，要相互補台搭台借台，聯手奪取國際話語權，不給外人可乘之機。對於話語體系，需從兩方面深入認識：一方面是真正的共同話語體系。兩岸擁有共同的歷史文化傳統，老祖宗的話語是兩岸共同的財富。如對於「釣魚台」和「釣魚台列嶼」的稱謂，可沿用兩岸歷史慣稱；但對於南中國海，對外不宜簡稱「南海」，以免掉入別國的話語陷阱。過去國際上一直稱南中國海，現在美國則改稱「南海」、越南稱為「東海」、菲律賓改為「西菲律賓海」，用意就在竄改歷史、混淆視聽，淡化中國主權色彩。這方面台灣做了許多工作。另一方面是有政治默契的話語體系，以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為重。如兩岸在維護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上即使不能一致，至少也不說有悖於維護共同主權和利益原則的話。對此，兩岸都要有包容心。
兩岸應以民族大義為重共同禦敵
第二，兩岸要盡快在維權方面開展務實合作。鑒於台灣距離釣魚台較近、台方管轄的太平島位於南海中心，建議台方應加強對釣魚台和南海諸島的行政管轄力度，主動定期或不定期巡邏執法。如果台方認為不方便或力量不夠，大陸可協助台方遂行任務，責無旁貸；大陸也可單獨進行相關的巡邏執法，屆時則希望台方的配合。這種合作完全可以是心照不宣的。就如1974年初在大陸海軍增兵西沙戰場時，台灣軍方在封鎖了近30年的台灣海峽打開探照燈，為夜間通過海峽的大陸艦隊照明送行，並派遣四艘軍艦進入南沙水域加強防禦。1988年3月，大陸海軍在南沙赤瓜礁海區反擊作戰期間，「宜賓號」護衛艦（弦號552）航行至太平島、在該島停留一週，台灣守軍為該艦提供了許多方便。「宜賓號」航海日誌當時記載的內容是：「（1）補給了淡水和食品；（2）了解了周圍島礁的預警情況；（3）研究了應對方案；（4）我官兵得到了休整。」太平島守軍並表示，若再發生戰爭，將和解放軍並肩作戰。近年也有兩岸共同抵禦越南等國「外大陸架劃界案」，以及在黃岩島事件中相互聲援等舉措。當年情況比今天複雜得多，兩岸當局都能以民族大義為先，相互配合、共同禦敵，今天還有什麼顧慮而不能呢？
第三、兩岸要盡快在人道救助方面展開積極協作。在南沙海區，大陸駐守7個礁盤，控制著若干其他礁盤；台灣軍隊則駐守太平島，島上有可起降運輸機的飛行跑道。一是協作救援。目前，兩岸守軍如需急病搶救、自然災害救助時，往往各自求援，但距離均在1500公里以上，艦船航行需要2天以上，難免鞭長莫及。兩岸守軍若能相互救助，則有利於解燃眉之急。比如，大陸官兵發生急病需要後送，如太平島守軍能提供航空支援，允許大陸救護飛機起降或直接讓病人搭乘台方飛機治病，則功莫大焉。二是互助補給。大陸可為太平島守軍提供日常食品等，台灣可為大陸漁民作業提供經常性護航和補給。建立兩岸南海駐軍人道救援互助協作機制，是應有之義；而這可從建立人道救援通信聯繫入手，逐步商定職能範圍、資源告知、聯繫方式、救援程序、注意事項等，還可進行必要的演練，形成有效機制。人道救援敏感度低、簡單易行，外界阻力不大。
第四、兩岸要盡快在結束軍事敵對狀態方面採取一些實質措施。可考慮共同採取的軍事安全合作措施：一是建立非正式軍事溝通渠道，定期或不定期商談相關海域合作機制、合作事項、合作方式等；二是相互提供與交換有關爭議海域的情報信息；三是明確和劃定雙方防務和維權責任區，逐步建立分區值班或輪班制度，以體現兩岸力量在相關爭端海域的軍事存在；四是適時調整相關海域軍事部署、強化各自控制島嶼的軍事能力建設，擠壓聲索國的支配空間；五是必要時可舉行準軍事或軍事性質的聯合演練，甚至在條件成熟時，可進行聯合巡航維權行動，等等。
兩岸合作維權的一小步是民族歷史上的一大步
最後，兩岸要盡快在共同維護國家主權和海洋權益方面拋掉不必要的顧慮。眾所周知，台灣在面對東海、南海危機時始終處於尷尬之境──想獨自維權，自身實力不夠，國際上又沒有夥伴支持；想與大陸合作，既擔心被大陸趁機「吃掉」，又怕民進黨「抓辮子」，更怕美國不高興；想不作為，又覺得上對不起祖宗、下對不起百姓，怕失去民意、丟掉政權。實際上這種顧忌全無必要，因為即使台灣明確表態不與大陸合作，其他國家也不會相信。島內有識之士完全清楚，國家領土主權是世代相授、神聖不可侵犯的，高於意識形態與國內政治鬥爭，誰也沒有權利隨便讓與他人。兩岸應以民族大義為重，大膽邁開步子，光明正大表明立場，坦坦蕩蕩地向世人宣示維護國家領土主權完整和海洋權益的決心；這是天經地義之事，既符合台灣人民的根本利益，也符合中華民族大家庭的根本利益，能得到國際社會理解和認同，並據有國際道義制高點。任何人、任何政黨、任何國家、任何國際組織，都無權說三道四。
兩岸之間沒有民族矛盾，只有民族國家的認同。真誠希望兩岸防務部門加強溝通、擯棄猜疑，防止他國挑撥離間。正如習近平指出，「兩岸長期存在的政治分歧問題終歸要逐步解決，總不能將這些問題一代一代傳下去」。我們要將兩岸的幸福和諧一代一代傳下來。在兩岸攜手維權的道路上，我們哪怕能邁出一小步，也將是中華民族歷史上的一大步！
（作者係大陸軍事科學院世界軍事研究部部長；此文發表於首屆「兩岸和平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