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動員並大肆邀集盟國配合，極力打擊中國的華為，以致國際社會普遍認為華為必死無疑。但從2018年初至今已逾兩年時間，華為並未被打死，中國崛起也未被抑壓窒息；甚至越來越多事證顯示，在這場激烈的美中科技戰中，華為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恐怕不是川普打擊華為時所料想得到的。

美發動美中科技戰

川普政府在發動「超高關稅壁壘戰爭」不到一個月後，就透過打擊華為，對中國正式發動「科技戰」。

2018年4月17日，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表決通過，禁止使用聯邦資金從被認定對美國國家安全構成威脅的公司購買網絡設備，這使得華為和中興成為禁令的頭號目標。6月15日，澳大利亞安全機構基於國安考量，拒絕華為參與當地5G基礎設施項目的招標。8月13日，川普簽署《2019財年國防授權法案》，強化美國海外投資委員會（CFIUS）對海外投資的審查權力，並且明確禁止任何美國政府部門使用華為與中興兩家公司的產品。11月，紐西蘭政府通訊安全局以國安理由，禁止使用華為的5G設備，以避免發生「嚴重國家安全風險」。12月1日，華為創始人任正非的長女，華為副董事長兼首席財務官孟晚舟，在溫哥華轉機時，被加拿大政府應美國的要求拘捕。

禁止購買華為通信設備

緊接著2019年2月11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在匈牙利警告中東歐國家不要與華為合作，否則將中止與其合作。5月13日，川普下令禁止美國電信公司安裝可能構成國安威脅的外國製造設備，以有效禁止華為的銷售。5月15日，商務部把華為及70家相關企業列入「實體清單」，沒有美國政府的批准，華為將無法再向美國企業購買元器件。次日，川普簽署總統行政命令宣布美國進入緊急狀態，允許美國禁止「外國對手」擁有或掌控的公司，提供電信設備和服務。隨後美國商務部宣布將華為及其70家公司列入出口管制實體名單，未經批准，任何美國公司不得銷售產品和技術給華為公司。6月25日，參議院外交委員會將華為列為美國和其盟邦的「國家安全威脅」。7月16日參眾兩院聯合提案，規定未經國會許可，川普政府不得將華為從黑名單上移除，也不得給予特殊許可。11月22日，聯邦通信委員會認定華為威脅國安，禁止美國營運商使用聯邦補貼購買華為產品。

2020年3月12日，川普簽署《捍衛美國5G未來法案》(Defending America's 5G Future Act)，正式禁止用聯邦政府資金購買華為的通信設備，其中包括禁止其他對國家安全構成威脅的通信產品與設備，這項極具針對性的法案在川普簽署後成為正式法律。5月13日，川普宣布將2019年5月禁止美國企業使用「構成國安風險的企業」製造之電信設備的行政命令延長一年。

最新的限制預定在今年9月上路，將規定：只要廠商「知道」自己的技術會用在設計或製造華為及其相關公司產品，必須獲得特別的許可。但是，對於大多數美國廠商而言，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是否會將某一款產品／服務賣給華為使用的潛在客戶；特別是美國以外的企業也必須申請許可證，這樣強制的規定很可能逼使這些公司「放棄美國供應商」，以避免「美國政府監管」。最後受害者應該是川普最在乎的美國企業。

趕走華為=趕走製造業

儘管川普政府以安全為由對華為層層卡關，但任正非兩年多以來總是強調：川普的每一項「針對性管制」，都對華為及美國供應商造成衝擊，但對美國供應商的衝擊似乎更嚴重一些。

事實上，美國自2018年展開「政治干預經濟」以來，反而鼓勵了美國生產商將製造和開發轉移到海外。這一結果與川普極力鼓吹的「科技製造業回流美國」剛好相反。尤其是2020年5月商務部要求，任何提供華為產品的公司或其附屬公司必須申請許可證，結果不僅趕走了華為，更趕走了其他科技企業公司。

與中脫鉤將產生自殘效應

川普政府最新的「禁制華為」行動，預計將加速全球供應鏈更大範圍的「美中脫鉤」。最新的禁令已經讓一些外國公司處境艱難，其中包括華為晶片的主要生產商台積電。由於台積電代工廠使用美國的技術，必須獲得美國的許可，才能繼續與其第二大客戶的華為開展業務，現正面臨被韓國三星和中國晶圓代工廠搶走業務的風險。當美國公司在計算自己的潛在損失時，三星則企圖抓住這個機會，這也顯示韓國企業越來越願意與中國企業合作。或許正因此故，美國商務部已於6月17日允許美國企業與華為合作制訂5G標準，而華為表示願意坦誠交流。

從長遠來看，「美中脫鉤」甚至有可能使美國半導體行業從全球第一的神壇上跌落。倘若「美中脫鉤」導致美國對中國科技產品的銷售進一步受到限制，則不出幾年時間，韓國的半導體行業就能在全球市場上超過美國。川普賣力演出的「禁制華為」戲碼，最終的輸家肯定不是華為。

(作者係環球經濟社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