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著名的女性主義學者上野千鶴子這樣說明厭女症：男人否認女人是等同於自己的性主體，並且把女人客體化和他者化，這種蔑視女性的表現，即可稱為厭女症。也就是說患者認為男人才是人，才有主體性，女人是附屬的、次要的存在，總是用男性的眼光或利益，來評價、眨抑女人。是的，在由男權主導的社會，女人也可能內化男性價值，而崇拜男人、輕視自己，此處暫不詳論。

柯文哲在當選台北市長以前，他的厭女症狀就十分明顯、嚴重。2014年他為嘉義市長候選人民進黨的涂醒哲站台時，就曾批評對手國民黨的陳以真年輕漂亮，適合坐櫃檯，不適合當市長。又在陽明大學演講說，自己學醫不選婦產科的原因，是因為不想在女人腿下討生活。他每次受到批評，都承認失言，也表示願意改正，可是當選以後，即便台北市政府的性別平等辦公室有優秀的幕僚，柯市長也不為所動，依然故我。

上任之初，柯文哲就在市府主辦的「性別議題公共論壇」上脫口說出，台灣已經「進口」30萬外籍新娘，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男人娶不到老婆，引發新移民女性群起抗議，說自己不是貨品。之後發生採用日本AV女優波多野結衣照片製作捷運悠遊卡事件，也引起軒然大波，主管下台。之後不久，他又輕佻地說出「誘姦比強暴的貴」，比喻私人地主接受政府徵收土地為「誘姦」，而沒徵收就被開路的像被「強暴」，儼然大野狼的口吻。

日前他在公開致詞時說：「日本女孩子比較漂亮，因為她們都會化妝好才出門，不像台灣女性同胞，直接上街嚇人。」這次他立即知道失言，但「自己本來就比較白目、老實。」白目成了他的護身符，加上他一向無厘頭發言和肢體動作的喜劇效果，反而在苦悶的年代受到大眾青睞。

作為一個政治人物，白目或老實，屬於應對進退、媒體公關等技術層次的問題，厭女症卻是價值觀和心態等人格方面的缺失。在選民寬容之下，柯市長的支持度長期居高不下，若僅著眼於選票考量，他當下的確沒有必要反省，或改變輕賤女性的態度。但有權選擇台北市長的市民，特別是女性市民，卻應當慎重考慮，我們是否要維護兩性平等、人人有尊嚴的民主價值？是否繼續任由厭女症從台北向其他縣市蔓延，而坐視不管？

（作者係台北市社會局前局長，台北市YWCA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