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十九大的召開,不但標誌了「習近平時代」再創高峰,同時也影響著中國大陸未來走向、台海問題的解決與兩岸關係的發展態勢,甚至也影響到國際秩序的新現實。
十九大的主題是:「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不懈奮鬥。」可見十九大對中共具有劃時代的政治意義;對中國的發展更具有未來性與前瞻性。
十九大召開期間,我人剛好在北京大學參加學術研討會。這篇文章便是觀察所得。以下談的觀察重點包括「習核心」、「習思想」、工作報告、修改黨章、以及新的對台政策。
「習核心」已然形成
首先談一下習近平與「習核心」。經過大規模的「反腐打貪」,五年來習近平將這個黨,像在延安「整風」一樣重新清洗了一遍,這讓習近平獲得人民的好評,支持度高達九成二以上。在整黨有功、治國有道,加上黨意與民意高度支持下召開十九大,毫無意外,習近平連任總書記並續任國家主席,具有合理性、合法性與妥當性。
「習核心」在十八大六中全會已見型態,這次在北京觀看了中央電視台以突出習近平為焦點的《不忘初心、繼續前進》直播政論性紀錄片,加上從十八大七中全會上強調「確保黨對一切工作的領導」,全黨必須牢固樹立「核心意識」,「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動上同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看來,我認為十九大前夕習已經真正集黨、政、軍大權於一身;十九大中「習核心」更將最高權力擴滲至全黨、全軍、乃至全中國;十九大後不論是政治、軍事、外交、經濟,「習核心」的政治權力更加鞏固,習絕對是「政治強人」,乃至「世界強人」,他的「政治權力」與「政治意志」經得起任何重大挑戰,此對台灣民進黨持續「去中國化」而言絕對是個警訊。
工作報告提出四個新概念
其次解讀工作報告。該報告內容豐富,涉及中國大陸國家治理與發展各個層面。報告除了對過去五年做回顧、肯定與檢討外,最為突出的是習近平在報告中提出四個重要新概念:新時代、新思想、新矛盾、新目標。
「新時代」是指當代中國已經進入新的時空,必須對中國未來的發展提出新的歷史定位。習把它定位為:它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共同富裕」、「民族復興」、進入「世界舞台」。
「新思想」是指「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內涵包括習近平五年來系列「重要講話」和「治國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換句話說就是「習思想」。
「新矛盾」是指當前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這說明今天大陸中國社會的新矛盾,不僅僅是經濟發展上的「不平衡」矛盾,而且社會發展上明顯出現貧富差距、社會不公平、不正義的矛盾。
至於「新目標」,是指以習近平為核心的中共要「在本世紀中葉(把中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這個新目標的達成,習把它分成「兩個十五年」,從2020到2035,目標是「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從2035到2050,目標是「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這個「新目標」其實也是「新征程」,總目標當然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追尋實現「中國夢」。
黨章納入「習近平思想」
其次談修改黨章。大會最後一天,除產生十九屆中央委員會及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外,最重要的是修改黨章,將「習思想」列入,作為中共黨的最新指導思想。十八大後隨著習近平權力的深化,「習思想」已經萌芽。「習思想」是指習近平的「民族復興戰略思想」,涵蓋「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習近平治國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以及「四個全面」(全面建立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外加「五位一體」(把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視為一體,同時並行)。
在倫敦出版的《習近平思想》一書也指出,不論習的系列講話還是他的新理念、新思想及新戰略,都已「開闢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新境界」。既然「習思想」繼「毛思想」、「鄧理論」之後,具有「民族復興戰略思想」特色,它可以強國、強軍,又可以完成「兩個一百年」戰略目標,並可追尋實踐「中國夢」,十九大自然要修改黨章將此「思想」列入,稱之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主義思想」。「習近平思想」與「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在黨章中並列,說明習近平比肩毛、鄧,將在中共黨史中占一席之地。如果說毛「開國」有功,鄧「改革開放」轉變了中國,習近平將在中國崛起下完成「民族復興」。
反獨與促統並進
此外要談一下台灣問題。習近平早已說過「兩岸政治分歧終歸要逐步解決,不能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去年在紀念孫中山誕辰150周年時,習嚴厲地用「六個任何」強調國家不可分裂,領土不能分割,這次習在報告中重申「六個任何」,可見十九大後習近平及中共黨絕不容忍台獨。至於兩岸關係,習在報告中指出:「承認『九二共識』,認同兩岸同屬一個中國,兩岸雙方就能開展對話」。我的解讀,這是習近平最後一次告訴蔡英文,「必須」答完上次北京給台北的「政治考卷」:承認「九二共識」,接受「一中架構」。否則,民進黨蔡英文想要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恐怕連門都沒有。
整個看來,十九大報告涉台部分浮出二個清晰軸線:在政治面將解決台灣問題,緊扣實現兩個一百年目標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亦即台灣問題的解決與國家統一、民族復興是個有機辯證統一;在社會面將繞過台北蔡政府,直接訴諸台灣社會及青年大眾,擴大兩岸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以此推進「兩岸經濟社會融合」。可見新的對台政策將會反獨與促統並進,軟的更軟,硬的更硬。
習治國理政理念正式起步
關於新的最高領導班子中央政治局常委問題,24日十九大閉幕已知王岐山未選入中央委員,從習的報告說要「全面從嚴治黨」,可知王這次不入常,是習尊重「七上八下」。
最後,我要提出綜合觀察意見。五年前習近平甫上台即進行黨內反腐打貪,五年後這個黨在淨化、堅實的基礎上使十九大開得有聲有色,並讓習近平治國理政的理念在十九大上正式起步。
十九大標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又一次歷史性飛躍」,也告知世人「習近平時代」高峰正式到來。五年前習近平提出「中國夢」的目標願景,五年後他為這個「中國夢」設下征程,先完成「兩個十五年」,此即在他繼續執政下,不但要使中國「站起來」,也要「富起來」,更要「強起來」。讓中國「富強起來」正是中共十九大後習近平為「盛世中國」開啟「近平之治」的政治實踐。
中共十九大是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邁出長征的一次大會,也是將台灣問題與民族復興、國家統一最為緊扣的一次大會。中共十九大後習近平的政治實踐,全中國乃至全世界都在看,歷史也正在等待翻開新頁,黑格爾所說的「絕對精神」已藉中共十九大,正在當代中國展現。
(作者係中山大學、佛光大學名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