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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瑜的「體諒說」|黃智賢 在 Facebook 上分享!

    台灣一些文化人如林懷民、蔣勳、蔡康永、魏德聖、吳念真、九把刀等公開力挺太陽花學運,這除讓人對他們的媚俗大吃一驚以外,更難過於文化人怎能如此昧於是非。

一次大戰前德國威瑪政府的無能、混亂,讓希特勒趁勢崛起。當時多少文化界領袖,也曾對納粹心悅誠服、推崇備至。當文化人對是非徹底失守,法西斯的幽靈就可能已經臨頭了。在此關鍵時刻,我們總期待政治領袖可以發揮影響力,為國家的是非曲直,留下最後一點生氣。

是以,當我聽聞將有「習宋會」時,本欣喜於宋楚瑜將有振聾發聵的言論,不論是對馬英九的諫言,還是對這段時間群眾攻占公署的批判,沒想到,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民主的原則很簡單,因為道理就只有幾個。民主也很艱難,因為大家都要共同守住那幾條道理。遵守相同的遊戲規則,對沒有民主素養的人,真的非常難耐痛苦。

宋楚瑜2000年競選總統,為興票案與總統寶座擦身而過,2004年與連戰又遇兩顆子彈高票落選。2005年在「扁宋會」後,願意幫陳水扁去大陸搭橋。2006年選台北市長落選,2012年總統大選落選。

儘管如此,我始終對宋楚瑜有著敬意與愛惜,敬意是對他的政治能力,愛惜是捨不得他2000年以來的不得志。我也始終不忍批評這位政治領袖,因為他的行政能力確實令人讚賞,也因其對手們品格未必令人尊敬。

不過,宋楚瑜在「習宋會」,大談台灣意識與民主,讓我不得不抱著沉痛的心情寫下本文。

宋楚瑜提出的「四個體諒」,當然是一種出口轉內銷的行銷手法,更呈現了他面對政治權力的一貫反應。

首先,宋楚瑜說「台灣意識」不是「台獨意識」,並希望習近平「體諒」台灣意識。宋楚瑜應該明白,並沒有人反對或打壓「台灣意識」。事實上,近20年在台灣來備受壓抑、漠視的是「中國意識」。台灣許多爭議和紛擾,和骨子裡懷抱著「台獨意識」的各種力量的匯聚當然有關。說中華民國是外來殖民政權,要「支那賤畜」滾,算是台灣意識,還是台獨意識?「一邊一國」是哪種意識?以恐懼與無知來反中、鎖國算哪種意識?說台籍慰安婦是自願的是哪種意識?堅持使用違憲媚日教科書是哪種意識?

其次,宋主席認為服貿協議是黑箱作業。兩岸簽訂ECFA之後,服貿協議是依據ECFA第4條授權。依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第5條,兩岸協議如果不需要修法,只要送立法院備查,卻被民進黨挾持為逐條審查!說行政部門沒有妥善溝通,能力低落,我非常同意。要說馬政府總是無法正確地執行對的事,我更同意。但硬要說服貿是黑箱,難道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人民用超過50%的選票,支持馬政府的兩岸路線與ECFA。民進黨路線無法贏得多數民意,卻以暴力霸占主席台,杯葛服貿議程,讓服貿在立法院躺了9個月。這是民主程序嗎?馬英九邀反對黨黨主席蘇貞昌辯論服貿協議,蘇貞昌再三拒絕,這是民主態度嗎?

3月17日擔任召委的張慶忠被眾多民進黨立委壓制,使服貿審查根本不能依法召開,這是民主還是反民主?3月18日反服貿團體在民進黨立委的掩護下,以暴力攻進國會,來達成他們的政治主張,請問哪一個民主國家可以容許這樣的反民主程序?更不要說暴力攻占行政院、包圍派出所等等了。

宋楚瑜認為太陽花是「自主性公民意識」,是難得的公民素質,是「全球華人社會最珍貴的資產」,顯然有問題。

從反服貿者一連串的操作,我們清楚的看見太陽花的本質當然與爭民主毫無關聯,而是仇中與反馬。更甚的是,他們的行動更破壞了台灣積累幾十年的民主。

太陽花之所以有強大的動員能力,與媒體的英雄化效應,和眾多電子媒體24小時洗腦式的讚頌暴力占領有關。更與許多反馬名流,指鹿為馬地說這是民主的潮流有關。

民粹是造成台灣民主惡質化的元凶之一,而太陽花運動則是民粹的極致。在運動過程中所顯現的法西斯,令人惴慄不安。宋楚瑜所歌頌的公民素養,難道是「不讓你開會,我就占領立法院;要你開會,我就不讓你離開」?

 

用暴力當然比用民主程序爭取選票,變成國會多數黨,再通過我所要的法案,簡單痛快多了。人民和政黨當然有權反對任何法案,但必須在合法和民主的體制裡行事。我們不該容忍,更不應頌讚反民主的「準政變」手段。

反服貿學生以暴力攻進立法院,得到核爆級的媒體效應和戲劇效果,並挾持了合法的執政者,收割了巨大政治利益。這樣的行為,宋楚瑜竟稱頌不已!

宋主席說:「希望中共不要只跟國民黨打交道。」這句話恐怕才是他的真心話。只是,政治人物對重要事件的立場與態度必須一以貫之,不能反覆,也不能用含混、模稜兩可的兩手策略,奪取自己的利益。

民主國家從不會有全民總統,也從不會有一致的民意。民主社會要堅守的底線,就是「在民主體制內,解決我們的矛盾和爭議」。民主從不保證可以選出優秀的領導者,但不能因為有庸懦無能的總統,就可以有「不遵守民主體制」的正當性。

我明白、理解宋主席與馬英九的長期宿怨,我也同意,馬英九的施政與用人處處使人憤怒。但政治人物如果為了個人恩怨與利害關係,而改變大是大非的政治立場,難免令人嘆息傷感。

 

(作者係政治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