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在「親日」戰略布局上擺了兩大重臣,綠營從中央到地方首長全力向日本輸誠,獲得什麼回饋?國際環境已大幅改變,日本「友台」有侷限,大都是空洞的「口惠」而已。
李登輝時代,日本學界人士紛紛來台觀察,流行文化、商品大量湧進台灣,快速改變台灣社會對日本的印象。陳水扁一執政,就有由閣員組成的「對日工作(專案)小組」,讓日本自衛隊退休高官來交流協會擔任相當於大使館「武官」的工作;2004年時以反恐為由,台灣「實驗性」的允許日本境管官員進駐桃園機場,查驗赴日旅客的護照和簽證(台灣沒派員赴日辦理相同的業務),…。
每當獨派執政,台灣跟大陸的關係就會轉壞、倒退,跟日本的關係則會大幅揚升,這幾乎成了慣例。因此同樣的,這回不接受「九二共識」的蔡英文政府上台後,兩岸關係立即停滯,台日關係卻越來越「麻吉」。
謝長廷、邱義仁擔綱對日
台北再度靠向日本早在520前即浮現跡象。被傳將出任駐日代表的謝長廷5月上旬接受《讀賣新聞》專訪時,就台灣在東日本大地震、福島核電廠事故後,持續對附近5縣災區實施食品進口限制表示,「應基於科學根據解決」,又說台日經濟合作要有更高緊密度的戰略,具體如台日企業聯手擴大進軍東南亞等。透露了新政府對日關係的企圖。
5月17日,台灣這邊還沒有任何關於高鐵要擴充車廂的訊息,《讀賣》就率先報導,台灣高鐵擬追加採購車廂,最多14組(1組12節車廂)168節車廂,金額1000億日圓(約303億新台幣),最快2020年加入營運;最有可能採用日本JR東海新幹線為外銷所研發的新型車輛「 N700I-bullet」。2007年台灣高鐵開始營運時,就是採用東海新幹線所開發的「700T」34組車輛。而新款列車較「700T」更省電、更輕。台灣多位相關人員表示,包括安全性能等,「日本新幹線幾乎都能滿足基準」,未來應還是「偏愛」新幹線系列。
5月27日,國安會前秘書長邱義仁被「選」為亞東關係協會會長。台灣過去從未將擔任過行政院長或國安會秘書長的大人物放在對日關係的位子上,這次蔡英文重視日本的程度不僅遠超過以往歷任政府,甚至凌駕了對美關係,因此扁政府時的駐日代表許世楷都說「顯然對日本傳送出強烈的政治訊號」。謝長廷是蔡英文特任的「大使」(總統府官網用語),負責外交及日本國會;邱義仁主要處理「區域安全(軍事、情報合作)」,由這樣的安排可知,民進黨政府有意採取雙軌策略,既要大幅增強台日關係,更想透過日本拓展國際空間。這些年蔡英文跟安倍家族密切接觸,台日間來往的「規矩」,應該在岸信夫(安倍胞弟)眾議員歷次見蔡英文時都講好了。
新政府全面向日本輸誠
6月3日,謝長廷以駐日代表的身分會見日本媒體,表示食品解禁具體日程未定,但暗示政府部門會盡快做出決定。他還說台日雖然沒有外交關係,但通過民間交流和災害支援等已構建了緊密關係,未來期望承接前人樹立的基礎,為子孫打造台日和好的機制,不會再逆轉,穩定、深化、更擴大台日關係,計畫透過締結地方友好城市或姊妹城市等來促使台日交流制度化。謝長廷強調力求台日組成在亞洲值得自豪的「命運共同體」。同日晚間,日本放送協會(NHK)交響樂團在台北國家音樂廳演出,從日本來台、有「政壇教母」封號的安倍晉三首相母親安倍洋子前往聆聽,蔡英文竟「比鄰而坐」,媒體形容兩人互動熱絡。
翌日,行政院長林全被質詢慰安婦問題時,居然主動回答「慰安婦那麼多,有些是自願的」,這讓當年受害、風燭殘年的慰安婦阿嬤們情何以堪?雖然林全隨即道歉,但新政府急於向日本輸誠的心態曝露無遺。
6月10日,高雄市長陳菊、台南市長賴清德利用端午連續假期一起率團到4月受到地震災害的日本熊本縣,拜訪縣知事蒲島郁夫,致贈兩市合計的賑災捐款6700萬元新台幣。由於520後來台陸客銳減,高雄市旅行業三大頭頭也隨行,希望能促進台日觀光來往。
台灣與日本經常利用地震災害來拉關係,2013年日本311震災紀念會上,安倍首相空洞的一句「台灣是日本重要的友人」,讓許多台灣人大受感動,日本對台工作者甚至說「東日本大震災根本改變了日台關係」。
日本拚觀光也需要陸客
政權更迭後,不但馬政府護漁、限制食品進口、沖之鳥「礁」政策轉彎,整個綠營系統都密集展現台日友好,這自然有「親日遠中」的戰略意味,可是,所有這些措施、活動,全是台灣單方面向日本示好、在歷史問題上放水,卻看不出日方有何具體的回報。台灣沒有任何代價地奉送日本好處,能贏得日本人打心底的尊重嗎?
須知,關於釣魚台附近海域漁民的捕魚權,李、扁高度親日時期,台日談判了十幾年、共16次,日本都不鬆手,毫無進展,2013年為何馬政府反而能與日方談成「台日漁業協議」?正是因馬政府主政兩岸關係好轉,日本為拉住台灣,避免兩岸釣魚台聯手,才對台略施小惠。
再者,現在大陸的政經實力與國際地位,跟一、二十年前不能同日而語。撇開經濟規模、市場、投資不說,據日本政府觀光局的統計,2015年大陸赴日本旅遊近500萬人次(居第1位),佔了外國觀光客的四分之一,大幅超過台灣赴日旅遊的368萬人次(居第3位)。陸客驚人的購買力,使「爆買い」(血拼、大採購)一詞奪得日本年度流行語大獎,最近更有百貨公司引進大陸的支付寶,以吸引陸客上門消費。
6月1日,日本安倍首相宣布消費稅二度緩漲,延後兩年實施,這說明「安倍經濟學」已走不下去。之前3月時,他已祭出拚觀光的新國策,希望到東京辦奧運的2020年,外國旅客能達到4000萬人次的目標,2030年6000萬人次,要達此目標,首先得放寬包括大陸、印度、俄羅斯等5國的簽證限制。也就是說,日本很需要大陸遊客捧場。那麼,日本再怎麼「友台」,應該也不至於會不顧大陸而在國際場合替台灣講話,或在軍事上替台灣撐腰。
親日會傷釣島、南海立場
必須提醒蔡政府,日本迄今竊占著台灣主張擁有主權的釣魚台列嶼,而現今日本在釣島博弈全針對大陸,這是否意味在釣魚台問題上,日本根本無視台灣的存在?而台灣如在政治上過於倒向日本,不啻在釣魚台問題上自失立場?
越南在太平島東邊13公里的敦謙沙洲(本來有台灣駐軍,1974年為躲避颱風撤至太平,越南伺機派兵占領至今)及南邊約21公里的鴻庥島派軍駐紮,菲律賓則侵占、駐軍於北邊的中業島,越、菲皆虎視眈眈盯著太平島。而日本在美國的鼓勵下啟動新安保法,現在已可以對外國提供軍事支援,拼命在南海攪和,向越、菲提供軍事設施、協訓戰技,提升兩者的戰力,這樣下去難道不會威脅到台灣對太平島的主權及駐守部隊的安全?
台灣如果想乘中日不睦、兩岸關係停擺之際,執行「親日遠中」戰略,恐怕不會有什麼收穫,最後還可能在釣魚台、南海問題上作繭自縛,得不償失。其實,日本嘴上的「友台」都僅止於「口惠」,日本只想利用台灣作為「制中」的馬前卒,其他方面,台灣任何奢望都是多餘的。
(作者係本刊主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