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平民對權貴」、「透明政府」、「反對財團」為訴求,當選台北市長的柯文哲,在選舉中就以馬英九和郝龍斌的一些大建設為主要攻擊目標,也因此得到改革者的形象。
柯文哲上任以來,更加碼提出「五大弊案」,並組成沒有法源基礎的廉政委員會,專打這五大弊案。可是,其中「三創」案因為正當性太薄弱,柯文哲曾公開造謠「郭台銘捐3億給我的競爭對手」,上任後又說「我又沒拿你的錢」,以及至今找不到弊案證據,因而被社會普遍認為,是柯文哲在報復郭台銘不支持他一事。
松菸案柯文哲大聲斥責後,卻因為富邦蔡明忠去見他,他提名愛將張景森為富邦的董事後,便偃旗息鼓了。
美河市案或許真有問題,但已經完工,檢調也早已起訴過官員,要直接連結馬英九及郝龍冰,未必能成功。
所謂的五大案中,只有大巨蛋,因為還在興建中,又牽扯遠雄財團,動見觀瞻,極具戲劇效果,所以成為柯文哲的最佳救援投手。
柯文哲打大巨蛋,從說它是馬英九和郝龍斌勾結財團的弊案,到遷移老樹問題,到現今說大巨蛋危險,草菅人命等等,大巨蛋顯然有提供柯文哲多功能使用的價值。
第一,延續柯文哲打財團的英雄形象。柯文哲以替小民出頭的定位,奪取大權。當選後當然要極力滿足支持者的情緒需求。說「一個趙藤雄抵得上十個葉世文」,小幕僚對趙藤雄拍桌子等動作言詞,滿足了民粹的需要。
第二,因為馬郝都曾和遠雄交手,所以可以一舉把馬英九、郝龍斌和國民黨鬥臭鬥垮。鬥爭馬與郝,是柯文哲的至高利益。不管是柯文哲的台獨墨綠背景,或基於選舉的區隔化需求,利用大巨蛋把馬郝鬥垮,對柯文哲而言都極為重要。
第三,對財團和社會立下下馬威。告訴財團,全在我手裡,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所以柯文哲說「松菸案一切合法,但社會觀感不佳」,林欽榮說「大巨蛋合法但不安全」。雖然一切合法,但當掌權者要積極找你麻煩、刁難你時,要生存的財團與個人終得對柯文哲低頭。
第四,立刻轉移焦點,從窘境脫身。大巨蛋一出手,立刻轉移焦點,百試百靈。每當柯文哲陷入爭議或受窘,或失言或失德,遭致社會批評時,便立刻製造大巨蛋爭議來轉移點。最近,因為漂流木事件、老鼠尾栽贓連勝文事件、3億男事件,柯文哲的誠信開始備受質疑。甚至使他在記者提問時,出現語無倫次、支支吾吾,跑給記者追等窘困場面。於是大巨蛋又臨危受命,出場救援柯文哲。
柯文哲的最新出招,是用安全檢查為名的鬥爭。4月16日,副市長林欽榮召開大巨蛋安檢報告記者會,提出大巨蛋有五大缺失,結論是,二選一,拆巨蛋或拆商場。遠雄立刻召開記者回反擊柯市府。
讓台灣的建築業和土木業無法接受的是,柯市府的安檢報告,完全以政治操作,踐踏專業。因為大巨蛋是經過營建署審查通過才准許興建的,而消防計畫則是台北市政府核准的。如今,只因市長換人,竟然以沒有法源的安檢,推翻有法定職權的營建署,以及前任市府發出的執照。而用來模擬的軟體,竟是台灣沒有認證的軟體;安檢的操作者也竟然是跟遠雄有糾紛的竹中工務店。
更離譜的是,模擬的情境是五棟建築外加巨蛋同時起火,使不可能發生的爆滿人數12萬人,必須在同一時間疏散。又規定只能逃往同一地方,而不是四散逃跑。逃往指定地點後,所有人必須靜止不動。
柯市府用這種幾乎不可能發生的情境,指責巨蛋「合法但不安全」。如用柯文哲的標準作建築安全標準,那麼包括101、高雄巨蛋,以及其他所有台灣大型建築,都必須夷為平地才行。因為沒有一棟可以符合他的標準。
柯文哲借用安全理由反對遠雄的行徑太過明顯,社會開始質疑其動機。於是柯文哲第二天就開始改變口風,說遠雄可以提出第三方案,接著又說,遠雄可以提案來談。過了幾天,竟又說如果拆巨蛋,會使捷運板南線崩塌,讓人聽了不知何者為真,何者為假,無所適從。
柯文哲打遠雄巨蛋作為他每天上版面的橋段,但整個社會隨他嚷嚷後,一切又回到原點。只是,在這過程中,台灣過去自豪的民主與法治已不復存在。
(作者係時事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