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考試院長孔德成(1920-2008),孔子第77代嫡長孫,襲封32代衍聖公。生父孔令貽是第31代衍聖公,因大房孫氏、二房豐氏和三房陶氏未有子嗣,於是就將三房陶氏婢女王寶翠納為四房,結果生下兩女德齊、德懋和長男德成。王在產後17天身亡,三房陶氏將德成納為己出,而孔德成竟誤認其為生母。
孔令貽的原配孫氏未生育,很早就已病故,其妾二房豐氏,也無出。續絃三房陶氏有一子,卻不幸早夭。孔令貽中年無子,憂心衍聖公絕後,遂將陶夫人的貼身丫環王寶翠收為側室。王氏先後生下兩個女兒。1919年王氏第三度懷孕。當時身在北京的孔令貽忽而病危,他口述致書給當時北洋政府徐世昌大總統和遜帝溥儀:「令貽年近五旬,尚無子嗣,幸今年側室王氏懷孕,現已五月有餘,倘可生男,自當嗣為衍聖公,以符定例。…但令貽病危至此,恐不能待。」同年11月8日,孔令貽卒於北京太僕寺街衍聖公府。
經曲阜孔氏家族內部商議,如王寶翠生下男孩,自當承襲衍聖公;如生下女孩,則由近支西五府的孔德岡過繼大宗承祧。1920年2月23日,王氏臨產,為防有人偷換嬰兒或出現意外,當時的北洋政府派軍隊包圍了產房,還到處設崗,並由一位將軍坐鎮曲阜孔府,山東省省長屈映光與孟、顏、曾三氏的奉祀官同時在場監督。孔府則把血緣關係最親近之十二府的長輩老太太全部請來,在前堂西廂靜坐監產。孔府上下門戶齊開,就連只有喜慶大典、迎接聖旨和舉行重大祭祀活動才開的重光門也不例外,門上還掛著弓箭,表示速到之意。
偏巧王氏難產,於是有人建議再開只有皇帝出巡,或祭孔時才能打開的曲阜正南門;也有人說孔府內宅的後花園地勢較高,壓著前面,必須將前邊的地勢抬高,「小聖人」才會進來。陶氏依言派人打開正南門,還把「魯班高八丈」的木牌掛在後堂樓的角門上,以抬高地勢。之後不久,孔德成終於順利誕生。孔府令人四處敲鑼13下,通報小公爺誕生,曲阜全城燃放鞭炮相賀,北洋政府亦於曲阜鳴禮炮13響,以誌聖裔不輟之慶。
孔德成出生17天時,生母王氏因產褥熱去世,年僅26歲。隨後孔德成由其嫡母陶氏撫養。1920年6月6日滿百日時,孔府收到北洋政府徐世昌大總統令,孔德成襲封32代衍聖公。
然而,迄今曲阜上上下下都盛傳,孔德成生母王氏是遭三房陶氏毒死的,而孔德成卻始終被蒙在鼓裡,誤認陶氏為生母,曲阜人因而忿忿不平,因此相關傳言甚囂塵上。對此歷史公案的真相,兩岸有必要詳加調查並公布真相,否則孔家長期受此黑幕罩頂,畢竟不是一件太光彩的事!
(作者係退休中學教師、曾任教師人權促進會祕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