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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遠交近攻」愈走愈右｜李中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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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晉三首相究竟要帶領日本怎麼走，現在愈發明確，應該不需要再存有轉圜的奢望了。安倍的個人出身和意志皆屬日本典型的右翼政客，對侵占釣魚台列嶼立場強硬，上台前、後一直嚷嚷要修憲、行使集體自衛權、自衛隊提升為國防軍等等，但總有人為其辯說，他有參議院選舉的壓力，必須討好保守派選民、顧選票，選後就不會這樣了……。這種講法多少給外界些許期待，以為先前那些可能是安倍的選舉語言。
與鄰交惡 遠赴東協拉幫結派
7月21日參議院大選揭曉，執政的自民黨、公明黨獲得壓倒性的勝利，日本國會經年眾議院、參議院裡多數黨不同，互相扯後腿、法案無法兩院一致的「扭曲國會」現象解除了，自民黨至少三年內穩握政權。然而，自民黨勝選後，安倍在做什麼呢？
7月25-27日三天，安倍又出訪東南亞馬來西亞、新加坡、菲律賓三個東協國家。自去年12月上任以來，已是第三次走訪該地區；東協十國中，他訪問過七國了，堪稱安倍的「遠交近攻」策略。因為，日本跟最接近的周圍鄰國都處不好－－跟台灣、中國大陸兩岸有釣魚台主權糾紛，和韓國有「獨（竹）島」之爭，和俄國有「北方四島」問題，又附和美國而與北韓尖銳對立，施加經濟制裁。日本在東亞沒有朋友，便老遠跑到東南亞活動。安倍積極拉攏東協，固然是想讓快速成長的東南亞經濟活力引入日本，但背後秘密、真正的目的，則是為修憲及變更「集體自衛權」做準備－－提出說帖，尋求各國理解、支持，同時煽動菲、馬等國，就南海島礁主權跟中國對抗。
在馬來西亞，安倍與總理納吉布談加入《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協定》（TPP），不忘提針對中國的「海洋安全合作」。到了新加坡，他很技巧地對吳作棟總理說，「新加坡軍隊與自衛隊都參加了聯合國維持和平活動，不過，即使貴國（新加坡）軍隊遭遇危險，（在現行憲法解釋下）自衛隊還是不可以使用武器」。言外之意，就要新加坡別對往後日本使用「集體自衛權」說話；他還見了同樣在新國訪問的美國副總統拜登。而最後一站的菲律賓，特別是重頭戲。安倍7月27日在馬尼拉的馬拉坎藍宮與阿奎諾總統會談。安倍強調「兩國有共同的自由、民主的價值觀和戰略利益」，日菲應強化雙邊關係，「海洋領域合作」；為了支援菲國海岸警備隊的能力，日本運用政府開發援助（ODA）的日圓借款，向菲國提供十艘巡邏艦。
日本助菲 不利台灣漁民
有時歷史是充滿諷刺的。二戰後日本從戰前的法西斯軍國主義轉變而進行民主化，並不是當時日本的領導者反省、推動或是日本人民自發爭取來的，而是在麥克阿瑟率領的美國佔領軍指導下聽命實行的，可是，現今的日本的領導者如安倍，竟到處誇耀日本這套價值觀以在國際間呼朋引伴。
順便一提，日本刻意供應菲國艦艇，台灣這邊似乎「無感」，欠缺危機意識，只因8月8日菲國總統派特使來台，向洪家道歉，政府與民間的心防就頓時棄甲曳兵。要知道，菲國在海岸巡防不強的情況下，都敢逞凶，濫殺台灣漁民，那麼，一旦日本助菲大幅增強海上武力後，是不是對台灣漁民更具威脅了呢？表面上，日本是在挺菲國，撩撥中國大陸和菲律賓，在中菲之間火上加油，利用菲國打擊、阻擾中國大陸向海洋發展，但側面，不容否認，也有助長菲國氣燄、對付台灣漁民的作用，台灣豈可袖手旁觀？
戰場不止在亞洲，7月29日，美國參議院通過了意在批評中國的「支持和平解決亞洲太平洋海洋問題的決議」，裡面所舉事例，如：大陸軍艦用火控雷達對準日本自衛隊船艦，美國反對任何一方損害日本對釣魚台（日稱尖閣）「行政權」（請注意，不是主權）的行為等，皆採日本說法或偏袒日本的立場。30日，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在記者會上還讚揚此一決議。後來日本媒體批露，原來為了促成該決議通過，安倍首相曾寫信給多位美國參議員。事情經過是：6月底，美國參議院外交委員會曾通過指責中國在東海和南海「恐嚇行為」的決議。7月中旬，安倍委託日本政府高層官員傳信給美國參議院外交委員會主席羅伯特‧梅南德斯等人，表示感謝，並敦促希望7月底的參議院會議也能夠通過此決議。
過去，日本首相很少發函給外國國家領導人以外的人士。6月上旬，習歐加州會，促膝談心，日本很吃味。安倍亟思扳回一城，遂向美國國會議員下手，這次甚至親自操刀寫「遊說函」。
變更解釋「集體自衛權」
8月1日安倍首相要內閣法制局長官山本庸幸下台，由駐法國大使小松一郎接任。這項人事案，8月8日由內閣會議敲定了。內閣法制局可說是日本「憲法的守門人」。之前，對於集體自衛權，日本內閣法制局的解釋都是「雖有權利，但不能行使」，歷任法制局長官均反覆重申，一貫反對變更集體自衛權的解釋。而小松在第一次安倍政府（2006年9月至2007年9月）時，就參加了「關於重建安全保障（國防安全）的法制基礎懇談會」（簡稱安保法制懇，主席為日本前駐美大使、外務事務次官柳井俊二），即做出可以變更解釋的報告，認為政府必須變更解釋。安倍除掉山本庸幸，提拔小松一郎，很明顯是為變更集體自衛權解釋布局，以壓制該局內反對的聲音，徹底執行安倍的意志。據日媒透露，安保法制懇最新的建議，行使時機和範圍會更擴大。
這幾年，大陸將前蘇聯未完成的航艦整修成「遼寧號」航艦，日本媒體屢屢大篇幅聳動報導，推升「中國威脅論」。8月6日，戰後日本自製最大的戰艦、造價約台幣360億元、排水量2.7萬噸的超級巨型直升機護衛艦「出雲號」在橫濱舉行下水，外界懷疑，該艦幾乎等於是可搭載能垂直起降F-35B戰鬥機的輕型航空母艦。到底是誰在擴軍？這難道不是「日本威脅」？
十足的大右翼
眾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感覺是一樣的。目前連7月訪日的澳洲親日國防部長史密斯（Stephen Smith）也對安倍政府產生疑慮。據外務省人士透露，史密斯與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會談時，對安倍政府肯定侵略戰爭、否定從軍慰安婦問題（二戰時澳洲也有受害的女性）的立場，表現出高度的警戒。史密斯表示，「歷史問題，日本會撼動戰後在亞太地區所構建的信賴」，菅回應，「至今日本政府的見解沒有變更」。但澳洲外交界人士表示，「對國家（民族）主義色彩濃厚的安倍政府無法抹掉不信任感」。而日本政府非但不反思、檢討，反而認為是史密斯訪日之前先訪韓，受到了韓方極端說詞的影響。
澳洲正在推動引進12艘下一代潛艇的計畫，有考慮從日本技術移轉。背後力挺此一政策的，剛好就是這位親日的史密斯。如果他對安倍政府的歷史觀也有疑慮，說不一定會動搖兩國的信任關係和軍事合作。
此處，姑且不再延長討論日本副首相麻生太郎的「學納粹修憲」說，光看安倍到東協國家去就南海問題興風作浪，為修憲、變更「集體自衛權」解釋巧辯，又遊說美國國會議員，頻繁派自衛隊與美軍聯合演習、學戰技，發展軍備等言行，即可知，他沒有競選語言，根本從頭到尾就是個紮紮實實的右翼。6月初，安倍的防衛相小野寺五典在新加坡演講，尚刻意替安倍的政策解釋說，「右傾是誤解」，現在再次對照，反倒令人覺得小野寺之言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作者係本刊主筆．台灣日本綜合研究所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