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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全會習近平吹起二次政改的號角|陳建仲 在 Facebook 上分享!

   自習近平在2012年成為中國大陸最高領導人以來,國際媒體對習氏執政的報導,從批評、唱衰、等著看笑話,轉變成驚訝、期許,最後不得不佩服;而在18屆四中全會之後,外界可能更將為習展現他承擔為實踐「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巨大改革風險而震撼,因為他正號召共產黨人再次集結,重新做一次新的長征,如同1934年那次一樣,80年後的新長征,也是攸關共產黨生死與榮辱的歷史關鍵!

習近平接任總書記後,在第18屆一中全會上發表「執政宣言」時宣示反貪腐的決心,當時,西方媒體大都認為這又是一次中共領導人的官話,一定會雷聲大雨點小;如今舉世卻不得不為中國大陸一波波肅貪、倡廉的行動所震撼,甚至連美國在東協(ASEAN)會議上都承認,中國的反貪行動,堪為國際標竿!

 

 

打造習氏治國體系

但西方媒體又反過來質疑中國這一波反貪,只是建立在「人治基層」上的政治運動,是不長久的、注定人去政息。雖然在四中全會之後,這樣的質疑仍將如影隨形,但是,習近平堅持從破到立,用制度化的法制和規範,把共產黨的權力「框起來」,用中國人自己的方法,建設現代國家的治理體系;習正在把中國傳統儒家治國哲學、共產社會主義教旨和現代國家治理體制,綜合成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化模式,這個模式不但要證明,不走西式民主化,中國式現代化照樣行得通,走得穩;更要成為推動新世紀全球現代化的新路徑!

即將召開的四中全會將打造出習氏治國體系,這個體系對內從整黨治軍、重塑軍魂出發,建立制度性反腐為核心、以健全司法紀檢體制為基礎,以簡政放權、推動現代化國家治理為綱領,以落實改革作為實踐的途徑,強化人大功能來推動第二次政革;對外則從呼籲遵守二戰和約精神、捍衛國家基本利益出發,成立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和應急儲備安排,以團結廣大開發中國家,重建國際經濟秩序;並且在陸上絲綢之路經濟帶和海上新絲路為新的引發,帶動新一輪對外鐵公路及港口設施興建的援助計畫,構築中國國際發展總戰略;從過去「韜光養晦」轉變成全方位布局。這就是習近平上任兩年來打造的民族復興總藍圖,也正因如此,習近平將會面對一場又一場的硬仗!

而這一切都得從習近平的「中國夢」說起。

這個標誌著:「民族復興,抵禦外侮」的中國夢,從清末一直到民國、從自強運動「戊戌六君子」,到五四運動「德生先與賽先生」,從孫中山辛亥革命到毛澤東萬里長征、蔣家父子的「革新保台」;百年來,中國知識分子、革命家、老學究、莘莘學子,或著書立論、舉刀扛搶、入獄殺頭,為的就是要圓這個中國夢。

2012年11月底,甫上任的習近平率領全體新任政治局常委觀看「復興之路」展覽時,慨然提出「道路決定命運」,聲明他要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實際上,這是習在宣告自己的歷史使命,而現在,習正拼得一身刮,也要圓這個夢!

 

 

在中華文化上構築中國夢

習近平上任以來,不斷引述先秦諸子的名言、唐宋詩詞名句,尤其是孔子的語錄。9月10日,習近平在教師節之前到北師大向全國教育工作者致賀時,特別強調:「我很不贊成把古代經典詩詞和散文從課本中去…。應該把這些經典嵌在學生腦子裡,成為中華民族文化的基因。」充分反映習內心的民族情感。

作為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把握儒學核心「內聖外王」的心法,從正心誠意開始,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習說:「打鐵還需自身硬」,要求「黨要管黨、從嚴治黨」,切實改進工作作風,密切聯繫群眾,就是要共產黨從正心誠意開始。去年中共黨中央出台「八項規定」,僅3 至10月,各地查出違反規定的事例共計17,380起,處理近2萬人;之後,中央陸續提出更多措施,包括嚴禁節日公款送禮、吃喝、贈送賀年卡、年曆等等。而軍方也從查車牌、禁飲酒開始,全面清查解放軍「基本建設項目和房地產」,從嚴控制樓堂館所建設,清理不合理住房。反腐大刀之下,截至目前已有40多名省部級及以上高官落馬,相關審查與處分決定,將在四中全會上被追認。

習近平整黨、治軍,做的就是齊家的工作,要在黨內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在去年中紀委二次全會上,習近平強調有腐必反、有貪必肅,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同時要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裡;並要以踏石留印、抓鐵有痕的勁頭抓工作作風。習近平設立且親自主持「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下設六個改革小組,其中包括紀律檢查體制改革小組。自此,反貪腐雷厲風行,開設中央紀檢監察網站,鼓勵民眾上網檢舉;成立中央巡視組,「部署低調,迅速出手」;修正「黨政領導幹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規定「裸官不得提拔」;幹部升遷試行「財產申報公佈」;籌擬「反腐體制」,在四中全會落實依法治國…。這一連串行動,代表習近平已經把紀檢體制改革提高和經濟、社會、文化並列,將從行政、司法、金融體制甚至切入政治體制,重建「反腐體制」。

依據大陸官媒分析,四中全會將決定:一、正確處理黨的領導在依法治國中的地位問題,落實「黨在法內」;二、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與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關係問題,保障社會主義制度不被顛覆;三、全面解決人民代表大會與行政機關的法律關係問題,推進人民當家作主落地;四、全面解決有法不依、執法不嚴、違法不究的問題,重塑法律、法治的權威;五、全面推進改革「於法有據」,保障改革進程不反覆、改革措施不回潮。

同時,在整頓軍紀之後,軍隊大改革的序幕也已經拉開,18屆三中全會首次將軍隊改革納入「決定」之後,涵蓋國防科技工業、武器裝備、人才培養、軍隊保障社會化、國防動員等領域的改革全面啟動,甚至改變陸軍獨大的人事結構,其中尤以整頓軍紀、重塑軍魂,是當下解放軍首要的課題。

然而,這些全面且重大的改革,必然牽連到對中共執政理論與法理基礎的革命。蔣經國1977年在台灣推動「政治十項革新方針」,釋放由國民黨一黨控制的黨政經資源時,黨內保守大老曾批評他是在「革國民黨的命」。如今習近平的改革,既挑戰利益固化結構,也弱化黨幹部的領導權威、更衝擊官僚體系的調整能力,習近平要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裡,幾乎也形同在革共產黨自己的命,一旦深入全面推動,阻力必然更大!

 

 

無可迴避的二次政改

從18屆三中全會至今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廢除勞教、單獨二孩、新型城鎮化、戶籍、紀檢、簡政放權等領域的改革陸續實施,司法、財稅、文化等領域的改革方案也正在深改組審議,其中若干重大改革已經通過。習近平親自掌舵深改組和國安會,又陸續擔任網安、軍改、財經等10多個小組負責人的頭銜,他希望建立的不是個人至高無上的權威,而因他青少年時代經歷過文革歲月下放鄉野的苦楚,也深知個人崇拜和群眾運動導致社會脫序的嚴重危害,因而,法學博士畢業的習近平,更多的努力是希望在法律的平台上,改變舊的積弊,並打造中國的全面現代化。

 

應該說,反腐不只是習近平個人意志的貫徹,而是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直接體現的新政。習所推動的全面改革,不僅要除弊,更要建立符合現代化國家治理能力的行政官僚和治理規則,從而無可迴避的必須進行二次政改。

9月5日,習近平在紀念全國人大成立60周年大會上再次提出「依憲治國」,要切實防止出現人民形式上有權、實際上無權的現象,顯示他推動二次政改的決心。但在習看來,二次政改絕不是所謂「西方化」,而是如何體現「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必須毫不動搖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必須保證和發展人民當家作主,必須堅持民主集中制。去年4月中辦印發《關於當前意識形態領域情況的通報》中寫明的「七不講」,即充分反映習認為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改一定行得通;而這堅持,必然繼續招致西方國家對中國大陸在言論自由、人權議題和對待異議分子作法上的嚴厲批判。

習近平所堅信並堅持推動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改,能不能解決中國內部複雜糾葛的難題,尤其經濟走向中度甚至低度成長的「新常態」,是他任內一座座等待征服的山頭。這次艱困的「新長征」外有美、日等「敵國壓力」,可讓習借力使力,但刻正為普選特首爭議與「占中」風暴所苦的香港,則是四中之後的第一道難題;而最終,習能不能掙得深受西式民主制度影響的台灣民眾的認同,並且跳脫舊框架,為解決兩岸政治紛歧締造永久的和平框架,則是攸關他歷史定位的最大考驗!

 

 

(作者係國家政策基金會國安組特約研究員)